我用所有报答爱(2)

http://book.sina.com.cn 2008年06月05日09:23

然而,这样的秘密怎能轻易地昭告天下呢?秘密一唱出口,爱意一经表白,她隐秘的爱恋就将被赤裸裸地曝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么,又该有多少义正词严的指责将纷至沓来,又将有多少毫无根据的流言要如影相随,又会有多少不怀好意的诟啐将积毁销骨啊!

然而,她是那么地勇敢啊:

只要这份痴情能够被他了解,只要他知道,她是如此深情地恋慕着他,那么,即使让她成为爱的祭坛上的牺牲,她也是无所畏惧、无怨无悔的吧。

就像唐代词人韦庄笔下那位美丽的少女,春衫轻薄,春情萌动,又恰好在那春日的青青郊野深处,遇见了让她一见倾心的少年郎,何须犹豫,又岂能踟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

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思帝乡》

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里,再理智的人都会被这多情的春风撩拨得蠢蠢欲动,凭空臆想出多少旖旎的情景,更何况,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郎,是如此地风流倜傥、风神潇洒,即使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只要,轻轻地走上前,向他丢一枝杏花,大胆地告诉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要,他明白,只要,他肯郑重地伸出手来拉她上马,那么,纵使海角天涯,她也会纵身一跃,追随他的足迹,千里万里。

在爱情的国度里,女子常常是勇敢的,无畏的。无论是那唐时郊游的少女,还是这荡舟江上的越女,都是如此。

只要他了解她的心,只要他能读懂她那忐忑不安的惶恐背后掩藏着的重重心事,只要他能明白她那炽热的表白里的无助与哀伤……

但是,他真的懂了吗?

她的爱没有目的地,她的爱是如此地自然而然,无所要求,就像这崔嵬的高山上长满了那些高高低低的树,就像这高高低低的树上伸展出来的长长短短的枝条。

为什么,她费尽了心力才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却视而不见呢?就像席慕容那首《一棵开花的树》里描绘的那样: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是啊,她那凋零一地的心事啊,又有谁能懂?她那千疮百孔的绮梦啊,又将与谁能共?

他和她是如此地接近,天与地的距离都只缩短到了这咫尺之舟之中,他的瞳仁里映着她的倩影,她的眼波里全是他伟岸的身躯,他嗅得到她那少女的馨香,她呼吸得到他那男人的气息,天地万物仿佛都在为他们此刻的相遇而屏心静气,他和她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懂?

于是,她只能悲哀地一遍遍地低吟,“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啊,在她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之后,他还是不懂啊,任她的心血迹斑斑啊,任她的痴情遍体鳞伤……

“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样的无助是怎样的让人痛彻肺腑、椎心刺骨啊。

台湾诗人席慕容曾经写过一首诗,题为《在黑暗的河流上》,抒发的就是在读完《越人歌》之后的读后感:

在黑暗的河流上

灯火灿烂 是怎样美丽的夜晚

你微笑前来缓缓指引我渡向彼岸

那满涨的潮汐

是我胸怀中满涨起来的爱意

怎样美丽而又慌乱的夜晚啊

请原谅我不得不用歌声

向俯视着我的星空轻轻呼唤

星群聚集的天空 总不如

坐在船首的你光华夺目

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

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

水波荡漾 无人能解我的悲伤

所有的生命在陷身之前

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

可是在这样美丽的夜晚里啊

藏着一种渴望却绝不容许

只求 只求能得到你目光流转处

一瞬间的爱怜 从心到肌肤

我是飞蛾奔向炙热的火焰

燃烧之后 必成灰烬

但是如果不肯燃烧 往后

我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除了一颗

逐渐粗糙 逐渐碎裂

逐渐在尘埃中失去了光泽的心

我于是扑向烈火

扑向命运在暗处布下的诱惑

用我清越的歌 用我真挚的诗

用一个自小温顺羞怯的女子

一生中所能

为你准备的极致

在传说里他们喜欢加上美满的结局